第173章 脑袋哪去了
曹勤接手了原来的红星公司，用的是“私款”，就是她原准备买房子的那笔钱。她将公司更名为“欣勤公司”。“勤”是曹勤，“欣”是小丁，他叫丁友欣。
元辰公司雪中送炭，出面接下新河路工程之后，惠及了好几家。首先是刘毅的毅兴公司摆脱了主要债务，避免了破产，而且还能以原来就有的土地使用权作为出资，重新与元辰公司以及粮油、畜产两公司签约新河路工程；而由于原合作协议作废，红星公司也就不必“参资”，小孙还将我那12万元现款退了回来。
曹勤将“受让”于红星的三个店面合并成一个，改成了“欣勤酒店”，由她丈夫小丁当经理。刘毅被释放之后，就在这里设宴，专请我和徐应元，外加史际明，说要“隆重”地感谢我们。
结果徐应元不在嘉安，史际明被我“代表”，赴宴的就我一个。而且我谢绝了丁经理的“免单”一说，又跟刘毅讲，咱这样，你请客，我花钱，你现在就比无业流民强一点点，不必假客气。
刘毅现在还真成了“流民”。
刘毅被抓，罪名落实的就是两项，一是偷税漏税，二是经营走私货物且数额巨大。但后来查明，关梅秀的举报夸大了事实，刘毅偷漏税款的数额并不大，而所谓的“走私”，是在他的货场内“储存”了别人的走私货物。且有证据表明，他并不知道那些是走私货物。因此，在被追缴税款，并处罚金五十万人民币之后，“免于刑事处分”。
还有让刘毅庆幸的是，警方经过努力，破获了诈骗他的犯罪团伙，除了始作俑者崔浩、关梅秀外逃，抓住了其余的五名同案犯，追回了六十多万的被骗资金。
不过还有让刘毅丧气的事儿：他被放出来的当天，孙雪英就坚决要求跟他离婚，理由极为充分：刘毅道德败坏，先后与多名女性保持不正当关系。而且孙雪英还不必去搜集证据，因为那些证据关梅秀在逃跑前便寄给“老板娘”了。
刘毅无话可说，他不光很痛快地答应了，而且还做到了“净身出户”。倒是曹勤可怜前“刘总”，在她酒店的楼上给刘毅安排了住处，这才避免了他露宿街头。
吃饭时，我先问刘毅今后怎么打算，刘毅说，他早看好了新河路靠着小青河的那个地段。当初设计商业街的时候，专门按照中型果品市场的需要做了设计，那儿就是刘毅给自己预留的“后路”。半年之前，快竣工的那片场地已经“预售”出去了，买主姓石，叫石天亮。其实他就是顶个名儿，真正的买主却是刘毅自己。石天亮是跟刘毅最铁的一个小兄弟，他买跟刘毅买其实都一样。
刘毅又跟我说，此事绝密，除了石天亮，嘉安没一个人知道，小孙自然也被蒙在鼓里。
我这才明白，原来刘毅所谓的净身出户是打了埋伏的。当然，这属于有情可原，因为他没想到，我也没想到，孙雪英做事会那么绝，她根本就不想给刘毅留一点余地。
我朝刘毅点点头，然后又摇摇头。点头的意思是请他放心，这个秘密我不会露出去；摇头的意思是：二混子呀二混子，早知今日何必当初。
刘毅全都明白，他又叹道：“我这次倒这个大霉，是坏事也是好事。最终能让我看明白，方姐你真的就跟我亲姐一样……”
我打断他说：“拉倒吧你。你最该谢的是徐应元。不过这回你真得吸取教训，改造好你的脑袋瓜。使使劲，将来东山再起。”
刘毅笑笑。忽然又想起个事儿：“对了方姐，我出来以后有人跟我说了个‘灵异’。你还想着工地上挖出来的骨头吗？那个脑袋找不到了，到现在也没查出来死人是谁。”
我奇怪极了：“脑袋上哪儿去了，原来就没脑袋？”
“原来肯定有。就是人们抢钱混乱的时候，不知被谁给偷了。不过，也许是被踩碎了，可也不应该一点都找不到呀。”
我马上说：“还有个可能，就是脑袋——颅骨的周围钱比较多，某个贪财的家伙把骨头连同周围的泥土，一块偷着装走了，因为他当时来不及‘分拣’。”
“对对对，“刘毅连连点头。
我心里话，对什么对，这里肯定有别的名堂。
刘毅接着转移话题：“哎方姐，你家铭飞有女朋友了是吧？今儿我从卢家沟那边过来，在干休所路口打车看见他了。一年没见长了那么高，有一米八了吧。”
我说：“一米八二了，比史际明高了一大截。他在那儿干嘛？”
刘毅说：“等公交吧可能是。见了我就叫叔，嘴挺甜的。他身后一个小姑娘，长头发，特漂亮，也跟着他叫我。接着来车我就走了，也没顾上多问。”
我说：“那小姑娘你见过，可能你早就忘了。那是闫知薇她闺女。”
刘毅惊叹：“朵朵呀，天，真是女大十八变呢。原来又瘦又小的，也不白，这会儿长成个仙女似的了。跟你家铭飞好了？”
我说：“两孩子从小一块玩大的。这会儿都在东江大学，一个大三，一个大一。关系是挺好，说恋爱，可能早点了吧。”
“不早不早，”刘毅说：“这会儿谈上，赶朵朵大学毕业，铭飞就二十四五了。我看他俩挺般配的，人说郎才女貌，这郎有才貌女也有才貌，多好的事儿。而且两家大人知根知底，你和阎局长情同姐妹，没比这更合适的事儿了。”
我笑了笑没再说下去。
其实刘毅说的也就是我的心里话。铭飞和朵朵原先那段“青梅竹马”的感情能一直延续到现在，我和史际明都没想到。尤其是上了大学之后，两人交往更是“肆无忌惮”，不光在外面常常傍在一起，就是到我家或者去干休所，两人都是牵手相随，形影不离。铭飞这孩子很稳重，也很有主意，所以我和史际明也不管他们。阎知薇只有朵朵一个孩子，更是早把铭飞当儿子一样。因此，在我的心里，也已经把阎知薇当成自家人了。
